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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小说述评

来源:易榕旅网


张爱玲小说述评

内容摘要:“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在张爱玲的小说中,苍凉之感,以及苍凉意境的呈现构成了一道奇美的风景。本文将从她小说中苍凉之感,苍凉意境入手进行阐述,论证这末世的苍凉产生的根源和它所构成的文学之美。

关键词:苍凉 张爱玲 倾城之恋

在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是一个富有传奇性的奇女子。正如泰戈尔的诗句“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张爱玲用旧小说的华丽笔法,写都市男女的婚恋故事,表现出乱世中人性的缺失。她小说中的人物几乎都是些不彻底的人物,除了《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外“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可是这时代的广大负荷者。因为他们虽然不彻底,但究竟是认真的。他们没有悲壮,只有苍凉。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苍凉,也正是张爱玲所追求的美学。因此,无论是《传奇》中的华丽,还是一九四五年后的归于平淡,其中所蕴含的苍凉意味,却始终没有变过。看她的小说、散文,总觉得在那俗世软香里,隐隐透着一股悲凉肃杀之气,让人陡生无尽的苍凉之感。

说到张爱玲,不能不让人谈起其出身,因为她的出身和经历极大地影响了她后来的创作风格。张爱玲的曾外祖父是享誉大清天下的李鸿章,祖父是张佩伦,但到她出生时,张氏家族已然衰败。尽管这样,家族的架子仍搭得十足,家里有陈宅旧具,但也有一些西洋的玩物和书本。张爱玲就生活在这样一种书香与旧僚气息并融的环境中,天资聪颖的她依然汲取了富足的养分。她小说中对旧式家庭生活以及人物华丽服饰的种种精致细密的描写得益于此。但是,随着父母的离异,继母的出现,父亲对她的打骂甚至对她的禁闭,让敏感的张爱玲充满孤独凄凉之感。家,成了“父亲的家”,她认为是旧的,什么都看不起。后来,她逃出“父亲的家”,到了母亲那里,但母亲没有能力抚养她而且要求她做一名“淑女”,

她认为对她来说要求太高,她感觉让母亲非常失望。“我觉得我是赤裸裸地站在天底下,被裁判着像一切的惶惑的未成年的人,困于过度的自夸与自鄙?这时候,母亲的家不复是柔和的了。”另外家中还有个长得俊的弟弟深得家人宠爱,这些失衡在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因此,在她后来的作品中,父爱和母爱似乎都是缺失的,她的内心毫无安全感可言。

成年不久就经历了香港的战乱,上海的沦陷,看不到希望的未来犹如末日。李欧梵在《未完成的现代性》中把这种感觉称为“世纪末感觉”。张爱玲在《烬余录》中也说:“时代的车轰轰地往前开,我们坐在车上,经过的也许不过是几条熟悉的街衢,可是在漫天的火光中也自惊心动魄。就可惜我们只顾忙着在一瞥即逝的店铺的橱窗里找寻我们自己的影子――我们只看见自己的脸,苍白,渺小;我们的自私与空虚,我们恬不知耻的愚蠢――谁都像我们一样,然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张爱玲创作的人物身上主动抗争的积极性并不强烈,更多的是对生活阴暗面的某种默认。这种无条件的认同而趋于麻木后的安宁,或许才能忍受人生的苍凉之苦。

这些特殊的经历,成就了她在四十年代上海文坛的声名鹊起。而“苍凉”这个词,在这里是否可以理解成孤独的身世之感和乱世中无可依靠的恐惧?这种感觉犹如历尽沧桑过后的灰白,秋风萧瑟,满目荒凉,让人跌入无尽的悲哀之中。

那么苍凉之感如何感知?在她的小说中,张爱玲善于用语言和意象让作品自然散发出苍凉之感。如《金锁记》结尾里七巧那一直推到手臂的手镯;《倾城之恋》里的那垣断墙和胡琴的咿咿哑哑;《沉香屑?第一炉香》结尾时乔琪的那半明半灭的烟头;《封锁》中那因电车停顿而出现的稍纵即逝的感情;《半生缘》里曼桢在重遇世钧时的一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的话语……一切似乎都在述说着一个个苍凉的故事。

如此苍凉之感,在张爱玲的笔下,表现出的是亲情和爱情的靠不住。《沉香屑?第一炉

香》中的葛薇龙,最后沦为其姑妈和爱人乔琪的赚钱工具;《半生缘》中被自己亲姐姐曼璐算计的曼桢,以及母亲在收了曼璐的钱后就一声不吭离曼桢而去。亲情的缺失在她的小说中到处呈现。亲情如此,那么爱情在她的笔下又是如何演绎的呢?在《倾城之恋》开头中“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苍凉故事――不问也罢!……胡琴上的故事是应当由光艳的伶人来扮演的,长长的两片红胭脂夹住琼瑶鼻,……”胡琴声似乎把我们带入了一个久远的年代,但事实上,它却是一个发生在现代都市的普通人的传奇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本该是“光艳的伶人来扮演”,可她却是一个孤单的离了婚的女人自流苏。她出生于旧式的家庭,并不光艳,却有着独特的东方神韵,由此吸引了接受现代物质文明的华侨富商范柳原,两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两人,因为一座城的陷落,而成就了他们的旷世恋情。

这是作者张爱玲一贯的笔调,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面寻找传奇。离婚七八年的白流苏一直住在娘家,在被兄长们算计完自己的钱后,被家人所排斥和抛弃,她感到了世态炎凉,于是产生了孤傲、偏执的心理。在陪其同父异母的妹妹相亲时,充分展示出其自身的魅力,获得原本介绍给妹妹的范柳原的青睐。但是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看不到自由恋爱的天真和纯情,即使在写到白流苏和柳原第一次在香港的相处场面,范柳原深夜的电话,白流苏心里的波动时,两人感情的火花也还是微弱、暗淡的。就算是爱,但这一点爱的火花在现实的生活中并不足以使两人燃烧到不顾一切。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女各自算计,绕来绕去。范柳原对白流苏说:“生与死的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随意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要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就是现实和人生,两个实际的人。因为同被家庭抛弃的他们(柳原是好不容易被家族所承认的私生子,而白流苏,一直生活在家庭的冷漠中),都在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打算。香港的陷落来成就了二人的恋情,使这场本无结果的爱最终成了婚姻。在战火、危难来临的时候,流苏陡然醒悟,“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

她身边的这个人。”而这时的柳原,也心有灵犀,他们彼此拉住对方的手,“他们把彼此看得透亮,仅仅是一刹那的彻底的谅解,然而这一刹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地活个十年八年。”哒两个被抛弃的自私的男人和女人,终于明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元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正如《传奇再版的话》:“个人即使等得及,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有一天我们的文明,不论是升华还是浮华,都要成为过去。如果我最常用的字是‘荒凉’,那是因为思想背景里有这惘惘的威胁。”张爱玲从无情的言情中,剖析到了人性的至深至痛的部位。所谓的天荒地老不过是现世的华丽转身。

故事的结尾,无尽的胡琴声、灰色的墙,《诗经》中的“死生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所体现出来的无不是经历种种流离和不安而更显出的一贯苍凉。张爱玲仿佛处于边缘,冷眼旁观地体味到这种世俗生活所蕴涵的悲剧性,尤其是在乱世,具有弱者本质的女性常常无可避免地陷入牵牵绊绊的人生罗网,在极其尴尬的处境中感悟命运的悲凉。正如她小说中的白流苏、曼帧、曹七巧、王娇蕊、葛薇龙等人物,她们在金钱和婚姻的枷锁中、灵与肉的狂欢和沉痛中、畸形情感的纠葛中苦苦挣扎。甚至在堕落腐化的过程里求得解脱,解脱之后呢?也只有灰烬般的苍凉而已!

总之,在她小说中我们无法看见人性飞扬的光芒,只有那种种失落后“苍凉的手势”。也许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悲壮是一种完成,而苍凉则是一种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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