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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研究论文初稿

来源:易榕旅网


月光下的黄金枷锁

——小论《金锁记》七巧的悲剧人生 初稿:

提要:中篇小说《金锁记》被傅雷誉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而夏志清更是称赞《金锁记》是“中国从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张爱玲的小说以其冷峻、华丽著称,本篇小说更是她创作于1943年的巅峰之作。在这篇小说中,张爱玲将对女性的深入思考,深入了她所特有的苍凉。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语调,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女人的悲凉世界。

小说描写了一个原本青春活泼的麻油铺家的女儿曹七巧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及对金钱的贪婪而嫁入深宅大院姜家,在活死人丈夫身边,因为性欲的压抑,府中主仆的鄙视嫌弃,由受害者变成害人者,内心渐渐歪曲,步步走向变态的过程。

一、“月光”隐喻下的悲剧 1、《金锁记》中的月光的意象发展

虽然张爱玲小说中意象纷呈。但以“月亮”出现得最多、最典型,也最有特色。月亮,既是自然景观,也参与人的生活,成为人类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人们把它的自然属性与人类的社会生活经验、情感体验联系起来,赋予它以性别特征。美国文化人类学家M•艾瑟•哈婷在《月亮神话》中说过:“无论在当代还是古典诗歌中,以及时代不明的神话和传说里,月亮代表的就是女人的神性、女性的原则,就像

太阳以其英雄象征着男性原则一样。”阳性的太阳代表着公开的社会化的生活.是权威与力量的代表.而夜晚的月亮,属于阴性,代表着隐蔽的私人化的生存形态,是神秘、感伤又富有诗意的。由于月亮具有女性精神.作家们在表现女性的命运时,尤其喜爱采用月亮意象。 张爱玲推陈出新.赋予她笔下的月亮以独特的内涵。“月亮”不仅出现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心理之间的关系有鲜明的对应。而且“月亮” 在张爱玲世界中的每一次升起,都带着不同的感情色彩,具有不同的象征意义。正如李建军所说:“一切象征都具有一种具向化、符号化的性质.它是用一个形象来表征一种观念,一种对世界的情感态度。一般来讲,象征都借助于自然现象与主观感情在本质上的同构性或相似性。通过赋予主观感情以客观对应物的方式来含蓄地表达作者的感情态度。”故而月亮意象在张爱玲笔下具有更深的象征内涵。表达她对世界和人生的独特看法和态度。

纵观张爱玲文集,月亮这一意象发展的顶峰当推《金锁记》。《金锁记》是一出悲剧,而这悲剧是人的悲剧,尤其是女性的悲剧。在这篇小说里,月亮是中心意象,象征了女性命运的悲剧性和深刻性。作为一个核心,月亮意象无形中成了小说形象整体的重心,具有超越它本身的 意义,它将一种特殊的力量贯注到小说整体之中。一方面,月亮意象散发着一种内聚力,从而使得它的意蕴像骨骼一样自上而下地贯穿于形象体系之间.强有力地影响了小说的结构方式和叙述角度:另一方 面,它作为一种潜在的漩涡暗中吸引着各种场面、人物,昭示了不同情景下人物心理的变化。

全篇九处写到月亮.有些蜻蜓点水般一笔带过,有些则浓墨重彩、精雕细琢。“月亮”的几次出现或者是模糊的、残缺的,或者是癫狂恐怖的,都缺乏月光在通常意义上的浪漫的情调,这一方面是由于张爱玲用月亮来象征人物的不幸命运和变态情欲的恐怖,另一方面也含有张爱玲对人生难得圆满的叹惜之情。 2、悲剧如月般延续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主要是这样“三种月亮”。,一是叙述人的月亮,一是长安的“模糊的缺月”,一是寿芝眼里的月亮。这“三种”月亮推进了小说情节发展,也预示了《金锁记》中的悲剧随着这月儿延续了下去。

小说开始的月亮就是从叙述者的角度描写的.为小说营造了氛围,确立了时间。“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着凄凉。”年轻的人未曾经历,只能想象,结果是陈旧而模糊;老年人经历过,可以回忆, 结果是大,圆,白,美丽而凄然。月亮在年轻人和老年人心目中的不同形态表现人们回首过去的不同心态,也奠定了小说追忆的凄凉基调。无论是在年轻人抑或是老年的眼中,月光都带着淡淡的哀伤。小说是从三十年前的有月亮的晚上开始写起,结尾再次把三十年前的月亮和三十年前的人联系在一起。三十年,这也是广义的月亮周期的一个循环.月亮成了曹七巧悲剧命运的见证和象征。小说以月亮始,又

以月亮终.亦构成小说整体上的环形结构,笼罩了全篇内容.人世 间的起伏、命运的变幻无常,无不在循环而恒定的月亮的冷静照耀下。仿佛在暗示着人性的悲剧循环不绝。

世界和人性的丑陋,使得月亮似乎也无所适从:“起坐间的帘子撤下送去洗濯了。隔着窗玻璃望出去,影影绰绰乌云里有个月亮,一搭黑,一搭白,像个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一点,一点,月亮缓缓的从云里出来了,黑云底下透出一线炯炯的光。是面具底下的眼睛。”这是在长白娶亲以后.七巧不许儿子回房,母子俩人边抽鸦片边议论左邻右舍乃至长白夫妻的隐私。狰狞与怪诞的月亮意象同七巧的 变态心理是同质的。在这里,七巧妒忌儿子和儿媳妇芝寿,达到了疯狂的程度。月亮下的一对母子,母亲不象母亲,儿子不象儿子.在深夜的烟铺上讨论另一个女人的秘密。另一个女人,是母亲的儿媳,儿子的妻子。人是疯狂的人,世界是疯狂的世界。但是,无论人怎样疯狂,怎样丢弃人的尊严,怎样丧失人的特质.月亮依旧要从乌云里出来,月光依旧要给人间清辉。这时的月亮成了正常人性的象征。对照月亮的特点,我们发现戏剧化的狰狞的脸谱象征了人性的被践踏,月光是面具下的眼睛则象征人性的月光被乌云遮蔽了,却并未成为一片完全的黑暗,在面具之下,人性仍旧有炯炯有神地睁大双眼。疯癫的世界里,正常的人性仍旧君临上界,凝视人性的被玷污。

到了长安的“缺月”,作者的叙述视角也随之一变,不再是作者自己的叙述,而是从长安的视角来看月亮。在退学前的那一夜.长安爬下床来,半蹲半坐在地上,从枕边摸出一只口琴偷偷摸摸地吹起来,

这时候窗子外面月亮出来了:“窗格子里.月亮从云里出来 了。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图画,下面白云蒸腾。树顶上透出街灯淡淡的圆光。”这就是七巧女儿长安眼中的月亮.她已经决定牺牲自己的幸福,离开学校。显然“模糊的缺月”是一种深刻的象征意象。表面看来,这是长安眼中的缺月,是长安的缺 月,实际上长安和缺月是一体的。长安是缺月。缺月就是长安的象征。考察一下缺月的背景:天是墨灰的天,星是几点疏星,视觉印象既灰暗又朦胧,心理上的感觉冷漠而恐怖.这正如长安生存的环境即曹七 巧的家阴暗而变态。缺月是模糊的缺月,石印的图画也是粗犷而模糊的.突出了缺月的模糊性。模糊的缺月意味着什么呢?第一种可能是月亮与长安之间隔着一层窗玻璃.因而变得模糊了:第二种可能是长安的眼睛里涌起了泪水,感情上的剧烈起伏使得缺月成了模糊的缺月;第三种可能是缺月就是长安,则“模糊的”也成为长安的一个特征。长安自身是模糊的,她的牺牲也是模糊的。母亲与子女之间的冲突历来就有.长安不过是无数个不幸者中的一个。她平庸的姿色、举止也增强了她的模糊性。生在七巧的家里,摊上七巧这样一个母亲,本身就是一种牺牲,伴随出生开始的牺牲是一种最模糊的牺牲.还没有清醒就陷入了最不清醒的悲剧。长安觉得自己的牺牲“是一个美丽的、苍凉的手势”,其实这种手势只是她唯一的自卫武器,衬着墨灰的天和几点疏星。再美丽、再苍凉的手势也变得模糊了,成为一种徒劳。街灯淡淡的圆光是人世生活的一部分。长安这时候十四岁,是个柔弱而带点忧郁气质的少女,对母亲还没有彻底而清醒的认识。因此

她退学的“手势”是为母亲做出的牺牲。牺牲的目的是为了母亲,一旦牺牲的价值等同于零,牺牲就成为无味的、模糊的。复仇的对象是母亲。因此复仇是一种永远无法实现的复仇。母亲迫害女儿。这是女儿的不幸,也是母亲的不幸。丧失了母性的母亲只是徒具形式的母亲。没有母性光辉的母亲带有深刻的反讽意味。

再来看寿芝眼中的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亮比哪一天都好,高高的一轮满月,万里无云。像是漆黑的天上一个白太阳。”“窗外还是那使人汗毛凛凛的反常的明月——漆黑的天上一个灼灼的小而白的太阳。”——这是长白的妻子寿芝的绝望。她生活在一个疯狂的世界里,“丈夫不像个丈夫,婆婆也不像个婆婆”月亮好得“反常”,像一个令人惊悚的太阳。这样荒诞的月亮意象充分表达出寿芝的恐怖之感。这个月亮,显然不具有感情抚慰的功能,而是一个异己的令人恐怖的力量。月亮像白太阳,这是个奇异的比喻。初看荒诞,再看就令人汗毛凛凛地感到恐怖。任何事物脱离了相宜的环境,出现在不相配称的环境中都是可怖的。太阳和月亮无论从自然意义还是审美意义上说都是相互对立的。太阳代表阳刚,月亮象征阴柔,把月亮比做太阳。这看起来颇不合情理,却恰当地表现了寿芝的心理状态.在她的意识中,月亮与太阳混合在一处,成为她丈夫与婆婆的化身。月亮.具有太阳的权威与暴戾.是七巧阴威的体现,她以女性身份执行着男性社会的律法。太阳向来指男性。“白”既是月的色彩.又是寿芝的丈夫长白的一个字,白太阳显而易见指代长白。而白太阳是一个喻体,则显示出七巧代替长白压迫寿芝,以及长白的阴性特征。

小说结尾对月亮的描述又回到了叙述者的位置:“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也完不了。”月亮的意象在小说的结尾重又出现,有始有终。成为贯穿全篇的主题意象。小说一切深刻的内涵都包蕴贯穿在月亮意象之中。开头与结尾两处更是借助月亮的意象彼此呼应,并概括出悲剧的延续性与深刻性。小说情节的关键时刻、人物命运的重要关头,月亮的意象都会出现,与人物同喜同悲,这绝非是作者的无心之笔,而是她的刻意营造。恰如梁宗岱论述意象:“藉有形寓无形,藉有限表无限,藉杀那抓住永恒,使我们只在梦中或出神的瞬间瞥见的遥遥宇宙变成近在咫尺的现实世界,正如一个蓓蕾蕴含着炫熳芬芳的春信,一张落叶预奏那弥天漫地的秋声一样。所以它所赋形的、蕴藏的。不是兴味索然的抽象观念,而是丰富、复杂、深邃、真实的灵境。”《金锁记》中的“月亮”何尝不是营造了深邃丰富的灵境?随着人物命运浮沉和周围环境变化。月亮昭示了女性不同的心理,或平和、或变异、或扭曲。将那个时代女性悲剧命运演绎得淋漓尽致。 二、性格扭曲下的悲剧 1、封建思想埋下了自卑的种子

曹七巧原是市井小户家的普通女孩,与姜公馆中人的社会地位有着天壤之别,而恰巧姜公馆的二少爷患有“骨痨”,“是个残废。做官人家的女儿谁肯给他?老太太没奈何,打算替二爷置一房姨太太,做媒的给找了这曹家的”“原是做姨奶奶的,后来老太太想着,既然不打算替二爷另娶了,二房里没个当家的媳妇,也不是事,索性聘了来

做正头奶奶,好叫她死心塌地地服侍二爷。”门不当户不对使七巧收紧家里男女老少的歧视,甚至连奴才也看不起她。而七巧却是“麻油店的活招牌,站惯了柜台,见多识广的”,在家人的鄙视下并没有忍气吞声,她粗野泼辣地以自己的方式反抗、争取,因见二小姐瘦了,自作主张跟老太太说是害了相思病,要老太太早点儿把小姐的婚事办了,自以为是好心,没想到却办了坏事,更招人厌了。

曹七巧何以由一个女人而成为女奴, 由女奴而成为女畸人、女虐待狂, 对于由其兄长一手安排的婚事, 小说中从没写七巧马到成功这桩婚事的竭力反对, 相反多写她最彻底的承受了所有旧时代妇女的不幸, 最彻底的承受了旧时代妇女的心理重负。因为在封建传统浸染下的女性意识是顺从、是依附、是从一而终。在这种意识的驱动与封闭下, 曹七巧不可能去寻求个性的解放和张扬。一个社会底层的弱者,在姜家这样的大家里,受到的不是良好环境的熏陶和正确的引导,而是赤裸裸的歧视。在那个还未完全开化的旧社会,女性仍是被压迫者,靠夫,夫是个活死人,靠子,子“还不满十四岁”,“无依无靠”的七巧无力抗争,自卑心理作怪,奋起抗争,却屡屡失败,如此境遇,产生了自卑后遗症。性格逐渐扭曲。身处于豪门大户的自卑感、丈夫不健全的失落感, 使曹七巧承受着心理和生理双重的压力。为了眼前闪闪发光的黄金, 曹七巧只能“ 熬”,“ 熬”去了青春,“ 熬”去了尊严,“熬”光了情欲。

2、用“疯子的审慎和机智”进行病态报复

如果曹七巧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姨太太, 她也不至于有太多的

非分之想, 她的正常欲望也不会压抑得这样厉害, 或者她忍受不了寂寞可以红杏出墙, 甚至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可是曹七巧的命运不是这样,让她做了堂堂正正的姜家二少奶奶, 有一双弱小的儿女, 在这种正常欲望长期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 她就像是鼻子前拴着红萝卜的驴子, 黄金欲重新开始变相膨胀, 终至人性彻底迷失,极度嫉妒甚至破坏他人的幸福生活。

因为自己的丈夫是活死人,七巧见不得别人好,当水仙嫁给了风流英俊的季泽时,七巧心里极度不平衡,“她嘴里说笑着,心里发烦,一双手也不肯闲着,把兰仙揣着捏着,捶着打着。恨不得把她挤走了样才好”。

七巧这种变态的心里更具体形象地表现在她对儿女幸福生活的妒忌和破坏上。七巧的两个儿媳, 芝寿与绢。照样是不得好死。在这场“谋杀”中, 儿子长白让七巧尝到了一箭双雕的喜悦。他积极探听儿子的房事, 一方面使之成为害死儿媳的利刃; 另一方面又满足了她窥淫和恋子的心态, 成为他长期性压抑的变态释放。小说对于她们着墨不多。绢无疑是七巧的又一个翻版。作者仅仅简单交代了她在姜家的命运变迁, 从丫头, 到姨太太, 生孩子, 到

正房太太, 她的生存轨迹, 看上去似乎比《家》里的投湖自尽的丫头鸣凤和《雷雨》里遭遇不伦之恋的丫头四凤顺畅得多, 而结局呢? 还是淡淡那一句, 不上一年, 吞鸦片自杀。原因, 作者没有明确交代, 但毫无疑问, 她是又一个被戕害至死的冤魂, 她的死, 其原因与芝寿, 与长安如出一辙。与鸣凤, 四凤这样的女子相比, 也是殊途同归。

儿子长白的婚姻断送在七巧手中,女儿长安的婚姻更是被七巧杀死在了摇篮里。看到一向愁苦不堪的长安因爱情而开始“时时微笑 着”时, 曹七巧“不由得有气”。同为女人, 即使是亲生女儿, 也无 法忍受她过得比“我”好。于是, 七巧用“一个疯子的审慎和机智”, 将女儿拖进了“没有光的所在”。

为了剥夺女儿的自由,在裹脚已经不时兴的年代,七巧将女儿的脚裹成了畸形。为着和大房三房比赛,将长安送进洋学堂读书,但当看到女儿脸色红润了,胳膊腿腕也粗了一圈时,就已丢失小东西为借口要找到学校闹事丢长安的脸,最后长安没脸去学校,退学了。

在堂妹的撮合下,长安认识了国外留学回来的童世舫,两人的交往很顺利,并很快订了婚,订婚之后的长安开朗了很多,七巧看不过,对长安百般辱骂,还告诉童世舫长安吸食鸦片,千方百计地坏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最终“长白不敢再娶,只在妓院里走走。长安更是早就断了结婚的念头。”

三、情欲与财欲较量下的悲剧 1、最大的悲剧,不再拥有爱的能力

在曹七巧爱情逐渐麻木、热情日渐消退时, 当年冷淡七巧 的季泽上门来向她倾诉爱情了, 七巧心中的喜悦和甜蜜是无法 言喻的。这是曹七巧作为一个正常女人的正常感情流露。常年苦守 着残废的丈夫, 生理和心理都无法得到正常关爱的曹七巧, 终于拥有

了被爱的光辉照耀的一刹那。然而, 也许是这金钱来得太不容易, 也许是多年来练就的对金钱特有的敏感, 机警的她想到了小叔子的目的。“仅仅这一转念便使她暴怒起来”, 她的猜测一经证实, 便 无法遏制的爆发了。“季泽走了”,“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 像迟迟的夜漏──一滴, 一滴⋯⋯一更, 二更⋯⋯ 一年,一百年。”没有爱的日子, 与这充满喜悦的一刹那相比是如此的漫长。“七巧扶着头站着, 倏地掉转身来上楼去, 提着裙子, 性急慌忙, 跌跌绊绊”⋯⋯“她要在楼上的窗户里再看他一眼。无论如何, 她从前爱过他。”虽然保住了这副黄金的枷, 可她也懊悔:“他不是个好人, 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他, 就得装糊涂, 就得容忍他的坏。她为什么要戳穿他? 人生在世, 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 归根究底, 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假的? ”到了这时候,七巧还是没有责怪季泽骗她,没有埋怨季泽利用自己的感情来哄她,意图骗她的钱,却责怪自己,为自己永远失去了得到爱情的机会而后悔不迭。骗人的不错,被骗的戳穿倒借了,七巧为了这份无望的爱,已经退无可退了。

爱情。对于七巧来说,这不是她的全部。至少爱情给她的打击不是最大的。七巧对季泽的情感可以勉强被称做“爱情”,但是它不真实。七巧只是心有不甘,不甘心把自己二十几岁的春华扼死在一个“死人”一般的二少爷身上。宅院深深,她与那个长年卧病在床的丈夫没有丝毫夫妻的恩情,更不用说爱情了。还有七巧在姜家的种种遭遇――大少奶奶,三少奶奶给她脸色看,连丫头也不把她放在眼里。长期心里压抑的痛苦让她的人格几尽变态。她需要报复。于是七巧对

三少爷季泽产生了好感。但这不过是一相情愿的事情罢了。季泽生性风流,他不屑与七巧的情感,更不敢去爱她。毕竟伦理之事大于天,旧社会的纲常又怎容得下叔嫂之恋?七巧的爱情便成了一只雏鸟,还没有开始飞就夭折了。然而这仅仅是她的另一场悲剧罢了。对她而言,不过是身上的伤疤多了一道,心里的疮痍多了一层细盐,就这么没日没夜的熬着吧,日子久了,倒也不会觉得更痛。麻木的七巧,已不再拥有爱的能力。

2、一个不懂“爱”的母亲

七巧对一切男人都怀有仇恨,她在鸦片烟灯的火焰下对长安说过这样的话:“男人⋯⋯碰都碰不得!准不想你的钱?”长白是男人,但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她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只有他,她不怕他想她的钱,横竖钱都是他的。可是,因为他是她的儿子,他这一个人还抵不了半个⋯⋯现在,就连这半个人她也保留不住,他娶了亲。”七巧的变态心理竞指向自己的儿子.这使人既怜悯又恐惧。怜悯是一种迁就的冲动,恐惧则是一种退让的冲动,这里的恐惧成分要远多于怜悯。

3、“黄金枷锁”让悲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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