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的若干思考 Ｔｈｏｕｇｈｔｓ ０ｎ ｄｅｖｅｌｏｐｉｎｇ ｃｒｏｓｓ・ｂｏｒｄｅｒ ＲＭＢ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郑杨 作者简介 郑杨，中国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外汇管理部主任，跨境人民币业务工作组组长 Ａｕｔｈｏｒ Ｚｈｅｎｇ Ｙａｎｇ，Ｄｉｒｅｃｔｏｒ。Ｇｅｎｅｒａｌ，Ｆｏｒｅｉｇｎ Ｅｘｃｈａｎｇｅ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Ｐｅｏｐｌｅ’ｓ Ｂａｎｋ ｏｆ Ｃｈｉｎａ 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Ｈｅａｄ Ｏｆｆｉｃｅ，Ｄｉｒｅｃｔｏｒ ｏｆ Ｃｒｏｓｓ－ｂｏｒｄｅｒ ＲＭＢ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Ｔａｓｋ Ｆｏｒｃｅ 摘要 文章提出，为更好地满足国内外市场和企业的需求，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下一步应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的基础上，积 极拓宽人民币跨境业务领域，形成各种相关业务相互支撑、相互配套、相互促进的局面。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要按照适应性、主动 性、渐进性、完备性的原则，积极稳妥、持续有力地推进。在此基础上，文章归纳总结了下一步拓展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对策建议。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ｐｒｏｐｏｓｅｓ ｔｈａｔ ｉｔ ｉｓ ｎｅｃｅｓｓａｒｙ ｔｏ ａｃｔｉｖｅｌｙ ｅｘｐ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ｃｏｐｅ ｏｆ ｃｒｏｓｓ—ｂｏｒｄｅｒ ＲＭＢ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ａｎｄ ｔｏ 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 ａ ｓｕｐｐｏｒｔｉｖｅ ａｎｄ ｃｏｏｐｅｒａｔｉｖｅ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ｍｏｄｅ ｂａｓｅｄ ｏｎ ｔｈｅ ｐｉｌｏｔ ＲＭＢ 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 ｐｒａｃｔｉｃｅ ｉｎ ｃｒｏｓｓ—ｂｏｒｄｅｒ ｔｒａｄｅ，ｉｎ ｏｒｄｅｒ ｔｏ ｍｅｅｔ ｔｈｅ ｄｅｍａｎｄｓ ｏｆ ｄｏｍｅｓｔｉｃ ａｎｄ 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ｍａｒｋｅｔｓ ａｎｄ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ｅｎｔｉｔｉｅｓ，ａｎｄ ｔｏ ｆａｃｉｌｉｔａｔｅ ｔｒａｄｅ ａｎｄ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Ｗｈｉｌｅ ｍａｋｉｎｇ ｉｔ ａｄａｐｔａｂｌｅ，ｃｒｏｓｓ—ｂｏｒｄｅｒ ＲＭＢ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ｓｈｏｕｌｄ ｂ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ｅｄ ａｃｔｉｖｅｌｙ，ｇｒａｄｕａｌｌｙ，ｓｔｅａｄｉｌｙ ａｎｄ ｃｏｎｓｉｓｔｅｎｔｌｙ．Ｏｎ ｔｈｉｓ ｂａｓｉｓ，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ｓｕｇｇｅｓｔｓ ｓｏｍｅ ｃｏｕｎｔｅｒｍｅａｓｕｒｅｓ ｆ０ｒ ｆｕｒｔｈｅｒ ｄｅｖｅｌｏｐｉｎｇ ｔｈｅ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自 ２在００上９海年７启动月６以来，日跨在境各贸方易面人民的通币力结协算作试点下．率先试点 的自动确立。我国已成为世界经济和贸易大国，但人 民币的国际影响与我国在全球贸易和投资中所占份额 工作进展顺利。为更好地满足国内外市场和企业的需 不相匹配．有可能对我国经济增长和对外经贸活动的 求，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有效提高国际竞争力 下 扩大形成制约。二要与我国改革开放的进程相适应。 一步应在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的基础上，积极拓 我国改革开放不断推进．金融市场国际化不断深入， 宽人民币跨境业务领域，形成各种相关业务相互支撑、 相应地要求人民币国际化水平不断提升。加快发展人 相互配套、相互促进的局面。 民币跨境业务，可以有效促进金融市场发展，有利于 ｉ、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原则 我国更好地参与全球经济活动。三要与人民币可兑换 当前 大力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既有历史必然性， 进程相适应。人民币可兑换程度的提高，可使人民币 也具备较好的现实条件。应抓住有利机遇，加强战略 在国际经贸活动中充分地发挥货币职能；人民币跨境 规划，按照一定的原则，积极稳妥、持续有力地推进。 业务的发展，也将成为人民币可兑换的重要助推力。 适应性原则。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应做到“三个 主动性原则。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仅靠市场的自 适应”：一要与我国经济实力和对外经贸活动的需求相 发演进远远不够，要充分发挥政府的推动作用，采取 适应。一国货币的国际地位取决于该国的经济实力， 适当的制度安排，调动各方力量，积极主动地推进人 但一国经济实力的增强并不意味着该国货币国际地位 民币跨境业务发展。与此同时，要充分尊重市场需求． 按照货币国际化的内在规律，顺势而为，进而实现人 的人民币结算，在进～步发挥市场推动力量的同时， 民币跨境业务发展的市场导向和政府引导的有机结合。 加大对重点企业、重点行业的宣传力度，有针对性地 渐进性原则。人民币跨境业务有多种层次，应在 加强对重点项目的跟踪和辅导，帮助企业实现自身经 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分层推进．相互衔接。从货币职能 营发展战略与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策略的有机结合， 看，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的逻辑顺序为：首先．人民 有力推动试点业务的开展：完善出Ｅｌ货物退（免）税 币作为结算货币 逐步增加人民币在全球国际贸易结 政策，加大财政税收政策的支持力度，不断扩大人民 算中的份额；其次．人民币作为国际融资货币，使人 币出口退（免）税企业名单，增加出口项下的人民币 民币逐步成为国际金融市场上的主要融资币种 特别 结算业务量 加强人民银行、海关．税务等职能部门 是贸易融资货币：再次．人民币作为投资货币，使人 的沟通协作，通过简化手续等方式，进一步便利企业 民币成为直接投资和证券投资的重要货币；最后 使 的人民币结算。同时，随着业务试点从货物贸易领域 人民币逐步成为各国央行干预外汇市场的国际储备货 扩展到服务贸易领域．要积极做好服务贸易人民币结 币。从清算体系看．发展人民币跨境业务需要境内外 算试点，特别是对国际运输、劳务承包、工程承包等 人民币清算渠道的建立，这涉及到企业之间、银行和 有竞争优势的项目，应加大人民币结算推进力度。 企业之间、银行之间、商业银行和央行之间、各国央 二是积极推动政府采购招标中的进口项目以人民 行之间等不同层次。要通过政府间合作和金融机构问 币结算。政府国际采购招标项目在商务谈判中具有市 的跨国协作．使不同层次的清算渠道有效衔接，从而 场影响力大、议价能力强的优势，同时．各地政府也 构建一整套运行顺畅的人民币跨境支付清算体系。 有使用人民币防范货币风险、维护国家金融安全和长 完备性原则。人民币的流出和回流共同构成人民 远利益的责任。建议政府部门加大工作力度，形成政 币资金跨境流动的基本循环，在机制建设上二者不能 策导向合力，将政府国际采购招标中的进Ｅｌ项目以人 割裂 应统筹安排。从我国实际出发 贸易项下用人 民币结算纳入工作的重点内容和内部管理环节。并在 民币支付进口货款、对外援助、央行间的货币互换， 政策指引、采购商品目录 财税支持及风险管理等方 资本项下的人民币信贷、企业对外投资等将成为人民 面得到具体落实。 币流出的主要渠道。而人民币回流机制则是事关人民 三是支持开展人民币外商直接投资（ＦＤＩ）和对外 币持续流出和国际可接受程度的关键。到目前为止， 直接投资（ＯＤＩ）。随着人民币结算规模的日益扩大，在 人民币回流主要通过出Ｅｌ项下收取人民币、人民币边 境外沉淀的人民币资金量会越来越大，以人民币进行 贸结算、境外代理行转存和少量的境外人民币债券发 ＦＤＩ的需求将变得越来越强。２０１０年１０月２９日，新疆 行等方式。继续深化人民币贸易结算、加大境外人民 跨境贸易与投资人民币结算试点工作正式启动，新疆 币债券发行、开拓人民币外商直接投资与人民币外债 由此成为全国首个开展跨境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试点 渠道、设立人民币ＱＦＩＩ制度、建立现钞回流机制等等． 的省区。建议下一阶段在总结新疆试点的基础上，进 应成为接下来人民币回流机制建设的重点。只有建立 一步扩大跨境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试点的范围 允许 通畅的流出和回流机制，人民币才能真正被国际社会 特定国家（地区）的企业依照我国的政策指引使用人 所广泛接受，人民币跨境业务才能真正快速发展。 民币进行来华直接投资。同时，我国目前ＯＤＩ大多以美 ＝、进一步拓展人民币跨境业务的对策建议 元进行．投资规模受到国际收支平衡状况的制约，投 一是深入推进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建议在 资主体也承受了较大的汇率风险。建议对于那些与我 总结试点经验的基础上．继续深入推进货物贸易项下 国贸易投资往来频繁、数额较大、并愿意接受人民币 作为计价结算货币的国家和地区，推动使用人民币进 行对外直接投资。 四是稳步推进海外人民币贷款业务。稳步推进海 外人民币贷款业务，能增加人民币在境外的供给，缓 解目前境外人民币来源渠道缺乏的矛盾。从操作层面 看，海外人民币贷款可分为四种类型：海外工程的人 民币融资（主要是人民币出ＩＺＩ买方信贷）、国内银行海 外分支机构向当地进口商提供人民币贷款、银行间人 民币跨境转贷、利用互换人民币资金支持贸易融资。 目前，银行、企业这方面的需求正在逐渐增大．可考 虑加快制订相关政策指引与操作规程，为业务发展提 供保障和便利。 五是支持人民币对外担保业务。随着人民币贸易 融资和各类海外贷款业务的开展 对外担保的需求将 逐渐增多。现行对外担保管理规定仅限于外币债务． 涉及人民币债权债务的对外担保没有明确规定，这给 相关业务的开展带来一定的困难。建议尽快出台相关 政策 允许符合条件的银行、企业提供人民币对外担保。 六是适时开展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投资境 内市场（ＱＦＩＩ）和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投资境外市场 （ＯＤｔ１）业务试点。在当前我国尚不能完全放开资本项 目管制的阶段，允许境外合格主体将合法获得的人民 币资金通过ＱＦＩＩ渠道投入境内资本市场，有助于扩大 境外人民币使用范围。提高人民币在国际市场的接受 度。与此同时．人民币资金通过ＱＤＩＩ渠道流向境外市场 可以为境外市场提供更多的人民币资金来源 增强人 民币在境外的流动性。 七是允许境外股东减持Ａ股所得人民币资金直接 汇出。根据现行规定 境外股东在减持Ａ股后所得人 民币资金必须在６０天内购汇汇出。部分境外股东因与 境内企业有贸易结算或有向境内再投资的需求 希望 能够将减持所得资金先以人民币形式直接汇出，从而 避免两次汇兑带来的损失．并可规避汇率风险。这一 需求有其合理性 也有助于推动人民币跨境业务发展． 应在政策措施上予以支持。 八是积极推进人民币对小币种外币的直接报价。 随着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的不断推进．我国与周 边其他国家的人民币结算需要通过第三国货币的套算 才能得出报价，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交易双方的兑 换成本。为解决这一问题，２０１０年８月１ｇ日．中国 外汇交易中心在银行间＃Ｉ＇ＶＥ市场开办了人民币对马来 西亚林吉特的交易 在推进人民币对小币种外币直接 报价方面迈出了可喜的～步。为进一步便利跨境贸易 人民币结算，建议从贸易结算量大的小币种外币人手， 更多地推出人民币对东盟及新兴市场国家小币种外币 的直接报价．增加报价透明度，降低套算成本和汇率 风险。 九是支持境外银行进入境内银行问市场，允许境 外非金融机构购买境内银行的人民币理财产品。在推 进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的同时，应向境外银行逐步开 放境内银行问市场，为其提供必要的人民币资金头寸 管理渠道。２０１０年８月，为配合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 试点 拓宽人民币回流渠道．中国人民银行发布了 关 于境外人民币清算行等三类机构运用人民币投资银行 间债券市场试点有关事宜的通知》，允许境外中央银行 或货币当局、香港澳门地区人民币业务清算行、跨境 贸易人民币结算境外参加银行按照有关规定．开展运 用人民币投资银行间债券市场的试点。该试点的推出 提供了必要的人民币资金头寸管理渠道，有利于跨境 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的深入开展。建议在落实好该试 点政策的同时 不断扩大试点范围，适时允许境外非 金融机构购买境内银行的人民币理财产品，丰富其投 资品种，从而进一步增强境外企业持有和管理人民币 资产的意愿。■
